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沸血雪峰

第7-9节 砍山,放排

7

回家之后,谢宏琇信心满满地对父兄讲了此番益阳之行的所见、所想。谢建造心头的愁云慢慢舒展开来:看来,老三已开始长大了。

春分谷雨过后,万木复苏,树木开始吸水纳阳,纷纷舒展枝叶,开始了又一个年轮的生长,而这时,正是砍伐杉木的好季节。因为吸水纳阳后的杉木极易剥皮,否则,秋天过后,杉树皮就很难剥下来了。而那种没剥皮的杉木,就是晒上一整年也难以真正干透。没干透的木材笨重无比,不仅搬运困难,在水中的浮力也不好。而剥掉树皮的杉木,只要阳光好,半个月就干得像灯草一样轻,敲一下锒锒有声,木质也格外坚挺。这样,杉木出山、下水,都方便许多。

根据和父兄事先商定好的计划,先砍攀溪近旁的几片山林。这几片山林大多靠近江边或离江边不远,出山容易,搬运省力,放排方便。谢宏琇请来三十来个帮工,他自己一直带头砍伐,开始了这几片山场的砍伐。

每四个人一组:一人扫蔸——用快刀把杉树根部的藤蔓荆棘杂柴乱草全部扫清,便于砍树者挥动斧头,并剥去第一节树皮;一人手执利斧专门负责砍树;另外两人拉钩并负责后续工作——用长杆钩子拉住树梢部位,使树木倒向上方的正确方位,便于以后出山,然后将树枝劈掉,把树皮剥到树梢处。但现在还不能砍掉树梢,因为留下树梢部分的枝叶,利于杉木尽快蒸发水分,让树干透。

遇到杂树、杂柴等,谢宏琇即要求帮工们把它们全部砍清。因为杉木干透后,砍去树梢,就将所有杉木弄出山去,然后一把大火将枯枝杂柴烧掉,便于来春植树造林,让那厚厚的一层草木灰,肥沃下一轮的杉苗。只要管理得当,20年后,又一届杉木即可成材。

由于请来的帮工都是按天数来计算工钱的——每人每天200文工钱,一天三餐全包——老板怎么吩咐,帮工们自然乐意按谢宏琇的要求去做。整个山场被砍得齐齐整整。

8

两个多月后,本次砍伐的所有干杉木都已出山,或滑或拖,或扛或抬,都已堆集在沙洞江边一处宽敞的沙滩上。白亮亮、高巍巍一大片。

在这近3000根杉木中,果然有六根六七丈长的好杉料。干直尾壮,格外显眼。这几根好料是谢宏琇和帮工们想了好多办法、花了好大力气,才从深山里面抬到这里的。以前,这种长料早被截成两三段了。

现在当务之急是:立即把这些杉木扎成无数小排,先放到洞口塘,然后结集起来再成几个大排放到益阳、常德去。否则,一旦山洪爆发,把木材冲掉,损失就大了。

扎成小排放到洞口塘去并不难,附近的很多山民都扎过、放过这种小排,这种排佬也容易请,谢宏琇自己从小砍树、放排的事也曾做过。那时,他们把一个个小木排放到洞口塘后,就被排木贩子买走了,根本没想过要把它们送到千里之外的益阳、常德等地去卖。而这次,谢宏琇把它们放到洞口塘后,还得扎成大排放到益阳、常德去,确实是第一次。这事必须慎重小心,千万不可出意外。

谢宏琇决定,还是去请罗幸宝兄弟帮忙。

罗氏兄弟爽快答应了,随后商定:由罗福宝负责洞口塘大排的所有捆扎、领排等技术活;罗福宝就在洞口塘等着,小排结集完毕时,他还会喊两个熟练的排佬前来协助扎大排。给罗福宝的工钱是每天三个大洋!罗福宝叫来的那两个排佬,和谢宏琇请去的人都是同样的工钱:每天一圆大洋。

听说谢宏琇花每天一个大洋的工价请人放排,沙洞江两岸以及攀溪的放排佬,都想加入进来。但毕竟所需人员有限,最后,谢宏琇从中挑选出12名身强力壮、诚实憨厚、排技也还不错的放排佬。

一切进展还算比较顺利。通过多个回来,近3000根干杉木扎成的无数小排,都顺利地抵达了洞口塘,并集结起来。惟有这六根长料顺水放出时,颇费时间和力气:因为杉木太长,在很多急弯处根本拐不过弯来,这时,只能让几个力气大的排佬,把它们一根一根地抬过急弯去;遇到急流、高坎、深潭等,不是担心被冲断、冲损,就是担心它们冲进下面的深潭里拔不出来,这样,纵使两边都是悬崖陡壁,也得想方设法把它们抬过坎,再用吊绳慢慢滑到下游……

因此,仅这六根长料,就多花了十来人近两天时间。好在都平安到达了洞口塘的宽阔水面。但六根长料的树干部,还是不可避免地弄出一些伤痕来。

在此过程中,多数排佬曾向谢宏琇或抱怨,或建议:这么长、这么大,太辛苦了,砍断算了;何必费这么大精力呢,不见得能卖出高价;三爷,你花这么大的代价,肯定不合算……但谢宏琇认定的,就必定固执地坚持着,他就是想看看结果。

罗福宝很是认真负责,罗福宝叫来的那两个排佬,也都尽心协助,谢宏琇带来的这些排佬们就照着他们的样子去操作,因此,后面扎大排等一切工序进展得很是顺利。

这次,谢宏琇的大排正好也扎了八个。那六根长料就摆放在最后那两个最大的排上,它们几乎有两个大排连起来那么长。谢宏琇珍惜地把它们摆在两个大排的正中间,生怕让它们再次受伤。

9

谢宏琇有时候心细得像个女人。他完全按照罗幸宝前次的放排所需,早已做好了一切准备,就连那坛满满的酸菜坛子,也从攀溪老家搬上了大排。

在洞口塘回龙洲忙碌了两天,八个大排连成的长龙出发了。依然是罗福宝站在排龙最前端——掌控全局,连排歌号子也由罗福宝带头吆喝,这让谢宏琇省心不少。

夏季的江河格外灵动:水面上,水鸟成群;渔舟中,渔歌起伏。鱼儿们成群结队,纷纷跃出水面,溅起圈圈涟漪、片片水花。

到了木排停宿的夜晚,谢宏琇变魔术般地拿出好几串大鱼钩来,每一串上都有三四只大钩子。他不知从哪个角落取出一个竹筒来,从里面倒出手指粗的蚯蚓,一一串在鱼钩上,然后把一串串鱼钩放进水中,把粗粗的鱼线系在排木上。凌晨起来,每一串鱼钩上果然能拉出一两尾鱼上来。有时,睡到半夜,突然听到排上水花飞溅,被惊醒的谢宏琇急忙起来,有时竟然会拉上十来斤的大鱼!

越往下游,水面越宽,谢宏琇钓到大鱼的机率也越来越高。加之谢宏琇的烹鱼绝技,使整个排上的排佬们每天都能吃到鲜鱼,有时还餐餐有鱼吃!并且由谢宏琇煮出来的鱼是百吃不厌,越吃越有味。这些排佬多是雪峰山深林高山上的乡亲,很少这么频繁地吃到大鱼,并且还如此鲜美!乐得他们整天喜笑送颜开的。

也是天公相助,这些天一直没碰上大雨,纵有雨,也是一阵小雨飘过之后,又是晴空**。

开心的时光总那么容易打发,七八天之后,顺利抵达益阳。

排龙一靠岸,上排来谈生意的人自然是络绎不绝,但来看稀奇的人也有不少——因为那六根又长又直又大又壮尾的大料:根部直径超过30公分,20多米长,尾梢也有十公分粗。让这些城里人大开眼界,有人半开玩笑地说:“我买一根吧,我出十个大洋。这种料就是摆在家门口也是一大风景嘛。”谢宏琇只是微笑着摆手:“不卖的,这是专门带给常德一个亲戚的。”至此,他心里渐渐有底了:看来,心血没有白费,至少花在这几根长料上的工价完全可以卖出来。

在益阳码头呆了一天多,已零零总总卖掉了四个大排,收入超出了谢宏琇原先的预料。这期间,也多亏了罗福宝帮撑:尽管罗福宝平常寡言少语,但由于罗氏兄弟常年在益阳、常德一带做排木生意,自然有他的熟人圈子,加之罗福宝热心推介,交易时也就不会因为吃生而出现倾榨现象。

这次运来的杉木整体上看相都不错,只要再多呆上两天时间,在益阳完全可以全部卖掉,并且价格上也不会低,但谢宏琇想着常德那位傅老板和这六根大料的事,他执意把这四大排杉木全部弄到常德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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